十四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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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铁】番外 他自己 By十四阙







 1


Steve走的第五十天。




日渐单薄的人影微微倚靠在大厦高大的落地窗前,常年沾染铁锈味道的手指颓然的搭在一旁。




橙红色的镜片下的眼眸微阖。




但意识到是清醒的很。




每一分每一秒,那个身影就像炸裂开的烟火一样在眼前明明暗暗。




对着金色的渺茫,好像隔着海呼喊。




四散着分裂开来,昏沉的弥漫到脑海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越发的清晰。




反应推蓝莹莹的光就好像那个人钴蓝色的瞳仁一样,晶莹的闪烁着发亮。




记忆潮水一样涌出来。




他几乎抵挡不住,徒劳的沉溺下去。




他每一次都手脚并用的拼了命的挣扎,企图浮出水面,但每一次都被一层一层冰冷的的浪毫不留情的拍下去。




生生的疼。




最后每一次都在床上的被褥中一身冷汗的碾转反侧。




半夜醒来时大汗淋漓。




那砸下来的盾牌总是在他一合眼就清晰的出现在眼前,带着刻骨的凉风。




和尖锐的破裂声。




那双眼睛无奈地睁开来,焦糖色晶莹的眸子像小孩子挚爱的糖果一样。




沉淀着混沌不清的东西。




“你还好吗。”




一个柔和温润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地响起。




意识自摇远处一点一点的回来,像一粒星子,回来的很慢。




有几分迟钝的微微侧过头,长长卷卷的睫毛在眼脸下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




“Perfectly fine 。”




pepper栗色的头发乖巧的拨到耳后,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然后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不过话说,十分感谢你的镇定剂。”




手在一旁一撑,从皮质沙发上站起来,晃晃悠悠的朝酒台边上走过去。




随便倒了一杯底的manhetten,笑眯眯的朝Pepper悠闲地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说真的。




要不是前几天这位英明神武的stark工业CEO干脆利落的决定给他注射了镇定剂,强迫着他陷入昏迷了两天。




他现在大概就要精神崩溃了。




冰凉的酒液顺着口腔滑倒胸口,激的他打了一个寒颤。




就像那天看着Steve决然的搀扶着Bucky越走越远,然后转过一个拐角,身影突然的消失不见,那种他一直带有的温度生生从身侧剥离。




一口带着冰碴的风暴烈的灌到喉底,顺着咽喉一路向下。




微微蹙眉。




将手中的杯子清脆的放在桌上。




然后随手挑起挂在电梯口衣架上的一件卫衣外套,往头上扣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他乱糟糟的头发。




焦糖色的眼眸隐藏在阴影里。




再在这个到处都是他的痕迹的地方待下去他真的无所适从。




无比贪恋他的味道他的印记,但每每触及到一点胸口反应推就尖锐的疼成一片。




每一个角落都有他存在过的痕迹,每一点回忆都有他的影子。




他怎么可能忘记。




再怎么也还是一个人舒坦。




他习惯了。




无所谓的朝坐在沙发上一脸关切的Pepper笑嘻嘻的扬了扬手。




“I'm going out for a walk ,毕竟今天是个好天气不是吗。”








2




悠闲地溜下电梯,虚虚抬起头撇像蓝的透彻的像水晶一样的天。




云朵缠绵在金黄色的光丝中团成一团又一团明媚的闪烁的花火燃烧到天际。




眯着眼睛捕捉光线。




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




“I'm out of the world 。”




突然就没了心情开着那辆金红色的Maserati到处张扬,草草拢了一下外套,抬手轻轻的压低了帽檐。




有一点风,天上的云飘忽游离。




一个人融入到New York大街上繁华纷乱的人群里,然后转过一个拐角绕到小巷。




阳光对准仅容一人行走的窄巷,伸出一到曲折光线,割开斑驳的光影。




一只野猫悄悄走过墙头,日影西斜。




岁月在青灰色的石砖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印记。




幽暗微弱的遮住光阴。




站在那家自己常常去的甜甜圈店前面,藏在不多的几个排队的人中间等着马上要出炉的甜食。




温热的甜润的味道伴着风四散开来,湿漉漉的温度在喧噪中起起落落不声不响。




像多少次一样。




突然就有几分平静下来。




He's gone 。




心口闷闷的感觉还是有些说不出话,撇撇嘴看向被擦的干干净净的玻璃橱窗。




仔仔细细的挑选了一大纸袋的甜甜圈。




坐在门口常春藤的圆椅上拿出一个咖啡味道的三口两口塞到嘴里。




淡褐色的糖霜站在嘴角。




闷了一大口在路口拐弯处一家星巴克买的滴淬咖啡,就有几分得意洋洋的感觉。




没有人管他了。




神色突然变得落寞。




从染上油渍的牛皮纸袋里干脆利落的掏出一个来,带着几分示威的味道大口的塞到嘴里。




看,你不在,谁又管我呢。




三下五除二地解决。




甜腻的味道蔓延到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然后混合着咖啡的苦涩幻化出别样的感觉。




不一样了。




没有人会像之前那个人一样,在自己买了一大袋的甜甜圈的时候把袋子从自己手里抢走。




没有人会像之前那个人一样,没耐心的劝自己把咖啡放下并且塞给自己一大杯热牛奶。




没有人会像之前那个人一样,把自己不爱吃但是健康的要命的食物放到自己面前,然后耐心的让他吃下去。




并且堂而皇之的告诉他这是为他好。




真是该死的为他好。




从椅子上站起来,把喝的干净的咖啡随手扔到垃圾桶里。




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精准的落在了里面。




perfect。




也是亏的自己的准头,在西西伯利亚的时候还得以把 winter soldier 困在那里。




到了最后还是自己输了一切。




把大纸袋拎在手上,遥遥的看向屹立在市中心的复仇者大厦,没来由的心中有点萧瑟。




那里还剩下谁呢。




都走了。








3




转过几个小巷子,打算换一条路回去,但还是更愿意在外面毫无目的的游荡。




毕竟外面到处都有人,不会像那里一样,冷冷请清的。




绕过拐角,看着在哪里都看得见的大厦胸腔深处的悲鸣叫嚣着愈演愈烈。




耳畔被一声压抑的呜咽缠住。




诧异的四下打量,瞥见在一个昏暗的角落一个小小的躯体,颤抖的像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上前几步。




蹲下来。




然后目光触及了一双同样晶莹透彻的焦糖色瞳仁,清澈的就像一汪水。




沾满血污的小手瑟缩着塞到怀里,长卷的睫毛下的眼脸上一片胡乱的泪痕。




小姑娘纠缠的深栗色发丝狼狈地贴在精致的小脸上。




惶恐的看着他,然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哽咽着的悲鸣。




向后缩成一团。




脑海中好像有一根弦铮的一下就崩断了。




手中的纸袋从指尖脱离开来,砸在地上一声闷响。




不受控制的伸出手臂,然后把颤抖的纤细瘦弱的躯体轻柔的拢到怀里。




就像有一个人那样无数次的把自己拢到他怀里一样。




怀中的小人儿慢慢的平静下来,死死的把小脸埋在他胸前的衣襟里,打湿了一片。




小姑娘抬起头,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




自幼就不是会安慰人的主,过了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他自来不会好言好语的说话。




小姑娘撇了撇嘴,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臂弯里,却还是轻的要命。




呢喃了半声。




“I'm so hurt  .... it always hurt ... so much ...”




哽咽着的声音细微的嗫嚅成一丝微弱的呜咽,红着眼眶死死的把眼泪往回咽。




慌了神。




努力想安慰眼前的小孩,嘴张张合合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只是把小孩抱的更紧。




喘息之间慢慢的缓和下来,窝在臂弯里小声的吸着鼻子。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了。”




指尖的力度一再的放柔,轻轻的卷起小孩沾染了血迹的袖子,看着下面触目惊心的伤口,看惯了战场的他也微微闭了闭眼。




对一个孩子,哪里忍心。




小孩的呼吸一下子哽住了。




慌乱的神色一点一点爬上眉梢眼角,然后又汪了一汪泪水。




“我没有...”




小孩哽咽着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心几乎化成了一片汪洋无际涯的洪泽。




“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们早就死了。”




故作坚强的扭过头,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心里突然一悸。




他的爸爸妈妈呢,死在那样一个超级大兵的手下。




而他还帮着那个杀了自己父母的人把盾牌一下一下的砸在自己的身上。




反应推碎成好多片。




小孩吃痛的呜咽了一声,胳膊上的伤突然晕染出的血弥漫了大半只袖子。




“我带你回家。”




没意识的一句话溜出嘴边。




焦糖色的瞳仁里的落寞好像一片死寂地湖面,被一只飞鸟掠过湖面荡起涟漪。




谁来到他回家呢,没有人。




丝毫不费力的把小孩抱起来,朝大厦走过去。










4


捏着棉签的手一再的颤抖,沾了酒精的棉团在指尖向前探了几次,还是下不去手。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还是放下了手。




抬起焦糖色的眼眸去看小姑娘发白的脸,看着胳膊上狰狞的伤口呢喃了一声做不到。




怕弄疼她。




那种痛苦他不想让任何人再来一遍。




那是从西西伯利亚回来,好不容易从生命的边缘挣扎着爬了回来。




自己一个人回到实验室。




看着自己脸上的手上的胸口上连成大片的伤口,深深浅浅像荒凉贫瘠的土地。




He's all alone 。




自己拿着棉签向伤口里探,酒精一点一点渗入到皮肉里。




就好像未经稀释的浓盐酸腐蚀着每一片纹理,将所有的伤口都毫不留情的撕扯开来。




那种熟悉的疼痛纷沓而来。




成指数成函数的层层叠叠的向上增长。




死死的把所有尖锐的破碎的溜出唇边的声响全部都吞了回去。




一遍一遍好像凌迟。




他怎么舍得这样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去忍受那样的痛苦。




小姑娘低低的痛呼了一声,有些慌忙的低下头去看,发现手臂上的伤口又挣开来。




血汩汩的向外涌。




小人儿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然后小心翼翼的说她没什么事,说自己不怕疼。




权衡了一下。




还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局部麻醉,毕竟是多个博士后学位里总有那么几个是医学方面的。




清理,包扎。




“你叫什么名字?”




为了把小孩的专注从层层包扎的胳膊上转移开来,一向不怎么会好好说话的Tony还是觉的应该说上什么。




孩子心性的朝他笑。




“我没有名字。”




因为局部麻醉的时效还没过去,手没办法动,就眼睛亮亮的看着他。




透彻的颜色一如午后的太阳。




愣了半响。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栗色的发丝。




“Sherly。怎么样。”




把小孩抱在臂弯,然后看着小孩那双晶亮的焦糖色眸子没来由的安心。




忍不住低下头在额角轻盈的人上吻了一下。




“好呀。”




小孩的声音干干净净的,清脆的不添一丝杂质。




颠来倒去的唤了几句她的名字。




没来由的心安。




几百年难得一遇的放轻了嗓音和人说话,安安静静的告诉小人儿先好好休息。




等她睡好了给她弄饭吃。




看见小小的躯体蜷缩在被褥里,有几分笑意染上了眼角眉梢。




安下心来到厨房去简简单单的用烤箱热了几片面包,突然来了兴致,从桌案上的花瓶里摘下来几片殷红的花瓣。




然后走到冰箱边上,拉开门。




整个人的身形彻底僵直。




牛奶。




冰箱门后面的架子上一排排一列列的都是分成500ml的玻璃瓶子,每一瓶中间都仔细的标注了milk的字样。




那几个字母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别致的花样。




愣在那里半响。




伸手拿出来一瓶,颤抖的指尖几乎没有办法撕下来锡纸盖子。




看着冰凉的液体无法言喻的情绪几乎是无法克制的蔓延开来,冰凉的凝固住手脚。




手中的玻璃瓶从指尖溜走,砸在地上一声清脆的响。




然后乳白色的液体飞溅起来,慌张的低下头去捡碎片,尖锐的边缘在指尖划开深红色的口子。




殷红的液体像绽放开了的花,蔓延成一片艳丽。




还是把东西都收拾好,把冰箱门摔上,然后从架子上拿了一杯温热的巧克力奶。




牛奶什么的。




算了吧。








5


看着眼前的小孩不知何时添的伤口从大腿一直蔓延到膝窝,头痛的只能再一次包扎。




细心之余把吸管送到小人儿嘴里。




看着她开开心心的咬着吸管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甜腻的味道。




一个愣神。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会照顾人。




看着舔着唇角的咬着面包的小姑娘,然后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渍。




眉里眼里都是柔情。




“好好在这里生活,我永远在这里。”




脱口而出的就是一个压根也不可能兑现的承诺,永远在这里。




谁可能永远在这里。




半响收拾了小姑娘的碟子,然后小声关上门,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自己也有事情做。




半个月之后就是索科维亚事件和美国队长出逃事件的衍生,一场国际会议。




他没有办法就这么放弃他。




他不能。




他也不能就这么放弃那个红衣服的小女巫,也不能就这样放弃曾经一起战斗过的Sam。




他不能。




还是要做准备,在赤裸裸的现实前他多么伶牙俐齿也没有办法。




他总是颠来倒去的做梦。




总是在一片旷野,天很黑,没有一点光亮,分辨不出东南西北,没有一点灯光可以让他感觉到城镇的存在。




那片原野是真的空旷。




一般的原野,在尽处总会有森林,森林墨色的曲线在夜空里起伏,和天空组成些明暗的图画。




但是这片旷野寂静的几乎蹊跷,没有声音,没有线条,天空的黑,像一洼不见底的深潭。




每次都在奔跑。




最后大汗淋漓地醒来。




日子过的真是快。




这半个月是他自打Steve把他在西西伯利亚砸了个半死之后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有一个一天天为在自己身边笑闹的小姑娘。




没什么事想休息的时候遥遥的喊一声Sherly,小人儿就蹦蹦跳跳的来到他身边。




不管在什么时候。




但她身上总是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伤口。




大多一出现就是那种极深的,需要好些日子才能愈合的,血大滴大滴涌出来的那种。




有时候一会又那种小伤。




奇怪的就是没有断过。




半个月的时光足够他最好一切应对国务院的会议。




只等着那一天。




他从来没有盼着经过这场会议能改变什么。




不可能改变他们叛逃的事实,不可能改变winter soldier杀了那么多人的过去。




不可能改变Steve插在自己胸口的盾牌。




什么都不会变。




只能让他们尽可能的过的要更好一点。








6


最真实的噩梦来到现实。




本来所有事情都按着自己预计好的顺利进行。




给captin弄了一份白纸黑字的赦免令,给他们一切行动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什么都很好。




如果没有最后那个小公务员提出来的问题和放出的视频。




“Mr Stark,您决定怎么去向Captin America索赔。”




他的身影僵了一下。




微微侧过头,示意他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然后接下来的画面几乎摧毁了他的所有。




录像。




“I can do that all day 。”




坚定的毫不动摇地话像他脑子里回荡了无数次的那样清晰的炸裂在眼前。




他看见自己被狠狠掼倒在地上,然后那个人一拳一拳的想自己身上落。




每一拳都带起破碎的碎片。




然后他的面甲被掀掉。




露出了那个时候他惨白一片的脸色和近乎破碎的焦糖色的瞳仁,然后定定的看着那个人。




对着那样苍茫的钴蓝色他似乎想叫他的名字。




那个盾牌毫不犹豫的砸下来。




尖锐的破裂声让周围几个离扬声器比较近的人捂上了耳朵。




他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




然后他听见自己尖锐的骄傲的声音几乎撕裂了天空,告诉那个人把盾牌留下来。




回应他的是一声振聋发聩的撞击声。




盾牌干脆利落的砸在地上。




画面归于混乱的雪花纹路,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四散流窜。




站在会议室中央的人晃了一下。




踉跄着稳住身子。




焦糖色的眼眸突然失去了焦距,一寸寸碎裂成一片焦败的广阔的大地。




退后几步。




然后摔门而去。




一路上走的迷惘之间什么东西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




归功于Stark工业的自由驾驶,他得以安安全全的回到了复仇者联盟大厦。




站立在庭院里。




突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惨白的日光暴烈的把他包裹在一团看不清的迷雾里。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来,一寸一寸凝结了他的血液,好像是在西西伯利亚的风。




吹的他站不住脚。




身边的一切都失去了声音。




窒息的感觉自胸前蔓延开来,嘴张张合合,一向邻牙利齿的人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种情绪来的像滔天的巨浪,来的排山倒海樯倾楫摧。




终归他输了。




一塌糊涂。










7


踉跄着扑进大门,然后一股浓烈到厚重的血腥味弥漫了每一个角落。




心慌的冲进Sherly的房间。




眼前一黑。




脚控制不住的软下去。




小姑娘半靠在床柱上,纤瘦的胸口上贯穿了一个巨大的洞。




整个身躯都伴随着吃力的呼吸哀哀的颤抖,绝望的泪水就这样布满了脸。




真真切切的失去的感觉又回来了。




就像那天那个人毅然地站起来,扔下盾牌的那个刹那,感觉心如死灰。




就像他嘴角带血的看着自己,明明疲惫不堪,但还是坚定的看着自己。




告诉自己伤害那个人是不可能的。




就像看过那段视频,眼前他的轮廓已经不甚分明,只剩下那双钴蓝色的眼睛明亮的像星辰。




然后告诉他他知道。




窒息的感觉从那几个字眼里蔓延过死死的攥住他让他失去发出声音的空间。




就像他看着他手写的一封信,哽在喉咙里的声音破碎成风。




扑上去抱住小姑娘,颤抖的手想去捂住她胸口巨大的洞,大股大股的血涌出来。




粘稠的打湿了他的手。




染红了他精致的西装三件套。




痴痴的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痛苦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刮过身体每一个角落。




无法言喻。




焦糖色的瞳仁染上氤氲的水雾。




小姑娘瘦弱的手就这样直直的伸进自己的胸膛,近乎残忍的掏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千疮百孔破碎不堪。




把那东西献宝一样递到他的眼前,然后笑的甜甜的看他。




焦糖色的瞳仁里一片沉寂。




他害怕了。




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身子,好半天才挤出不怎么完整的一句话来。




“why。”




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太阳穴上的青筋突起,一条一条的疼。




“因为我是你啊。”




小姑娘乖巧的躺在他的臂弯里,胸口贯穿的血洞开始更加巨大起来。




向周围塌陷。




然后甜甜的看着他笑。




“因为我就是你啊,Tony Stark。”




微微眨了眨眼,血水迷住了眼睛,顺着长卷的睫毛落下来。




“你对他所有的思念我都悉数得知,而你所有的痛苦我都感同身受。”




伸出沾满了血的小手抓住他花纹繁复的领结。




“你真的好爱他。”




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




“每一次你想起他,你就痛苦的万劫不复,而所有的都会一一呈现在我身上。”




徒劳的眨着焦糖色的眼睛。




“你真的好爱他。”




然后那具小小的躯体慢慢的破碎开来,甜甜的笑容破碎成晶莹的碎片。




然后归于沉寂。




不复存在。




他呆滞的跪坐在那里,然后怀抱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抬眼去看。




打翻的巧克力奶氤氲在地毯上,吸管落在一边,面包片放在盘子里一片都没有少。




环顾四周,灰色的白茫充斥着一切,而自己好像沧海一粟,显得渺小而孱弱。




慢慢的缩成一团。




把脸埋在手心里。




好久好久才传出一声破碎不堪的呜咽,然后突然窒住,连一声都发不出来。




徒劳的伸手在虚空中抓了抓。




我好想你,Steve。




窗外钴蓝色的苍穹一点点碎裂成雨前的天空。




勾勒着扬起的风带着那一抹小孩子糖果一样焦糖色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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